第两百一十一章 你知道你躺在这里,一天要花多少钱么?_分到对象后我只想退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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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两百一十一章 你知道你躺在这里,一天要花多少钱么?

  姚河坐在叶知彼腿上,被叶知彼揉着后脑勺亲吻,眼镜上染了蒙蒙雾气,它的主人被亲吻得面色潮红。

  算了。

  周几行回头,慢慢下了楼梯。

  还是明天早点过来拿吧。

  算是对姚河给他找了身衣服的感谢,周几行抬起手,给许度发了一条消息:

  ——他们的接吻

  ——我也想亲你了

  ………

  许度到K市的时候,已经错过了最后一班大巴,在打车回去和就近找个酒店住一晚之中,许度选择了回去,因为他明天还要上班。

  许度看着打表蹭蹭蹭一路往上涨的数字,觉得自己再不涨工资就要活不下去了。

  到镇上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,许度手机也没电了,得亏他身上还有人点现金,要不然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:“辛苦了,您慢回。”

  的士师傅朝他摆摆手,然后非常潇洒的把车一倒:“小伙子,快进去吧。”

  “好。”如果那个要桌游的小屁孩还没睡的话。

  许度看的士走了,才慢慢转过身来,卫生院晚上黑得要死,连灯都不开一盏,得亏没什么大半夜急诊的人,许度正想着怎么摸回去,突然一个黑影就窜他眼前了,许度心脏就是再大,也给吓了一跳。

  冯臻:“吓着了?”

  许度拍着自个胸口,对着冯臻一个白眼翻得老大:“废话,你大半夜的杵这干嘛呢?招鬼共舞么?”

  冯臻笑了笑,朝他伸手,人模人样的:“鬼是没有,但是人还是有一个的,请问这位先生愿意跟小生共舞么?”

  许度瞅他,一言难尽的表情:“……你好骚啊。”

  冯臻:“谢谢夸奖。”

  冯臻对着他,就是一只一天二十四小时开屏的孔雀,许度已经懒得理他了:“把手电筒打开。”

  冯臻立马收了刚才的神态,开了手电筒,加快脚步,三两步的走到了许度的前面,他这油腻的收敛速度,也是许度能跟他和平相处到现在的一大原因。

  清明时节,哪都雨纷纷,镇上显然也是刚下过一场雨的,地面上坑坑洼洼的都是积水,许度低着眼,得看着路走。

  冯臻:“你手机没电了?”

  许度应了声:“嗯,折腾一天了。”

  冯臻:“那要开庭了?”

  “可能吧。”

  他这副无所谓的样子,让吃瓜群众都看得无语,许度受伤的那张照片广为流传,冯臻也看过,不说别的,光玻璃扎在脸上就怪慎人的:“当事人,你能不能上点心?”

  许度:“我很上心啊,对了,小番薯睡了没?”

  小番薯,就是那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小屁孩。

  冯臻:“还没,在等你,把我赶出来找你。”

  许度听完,表示“兄弟,你也不容易”的拍了拍冯臻的肩膀。

  冯臻:“……”

  这还是头一回许度跟他有身体接触。

  小番薯一个年仅十三岁,爱好周几行,性向周几行,拥有七年追星史的姑娘。

  许度到这,其他人没两天就因为工作的事跟他有交际了,跟他相处过的人,才发现他这个人完全没有相处上的困难,还有人私下给他买了罐酒,跟他道歉说之前听着别人瞎说,把他想歪了。

  许度其实觉得很正常,别说是私下说说,就是骂他也是很正常的,毕竟许度以一己之力,成功让整个医疗界背锅,都说他要卖,就不要拿职业操人设。

  许度刚愉快的融于集体没两天,他的麻烦就来了——一个听说爱豆,不,她真的管周几行叫老公,反正听说老公的正宫娘娘来了,特意过来看看他这个情敌有几斤几两。

  小番薯有心脏病,之前还有被气晕过,所以整个卫生所没人敢跟她说重话,连冯臻都得被他大半夜的捻出来找人。

  到了门口,冯臻说:“你进去吧,我得回去补个觉了。”

  许度:“好。”

  许度径自一人抬手敲了敲门,门没锁,他推门进去,就看见正好要迅速把自己裹进被子里装睡的小番薯。

  许度:“……”

  跟一个小孩做情敌什么的……

  小番薯也知道自己装睡失败,反正她拿被子盖着脸了,可以肆无忌惮的不要脸:“我睡了!”

  许度轻轻叹了口气,走过去,把她捂在脸上的被子揭开:“不要捂着,影响呼吸,起来,你的桌游我给你带回来了。”

  到底是小孩,一听有玩的,就蹦哒起来了:“哪里?在哪里?”

  袋子有水,转车的时候淋了点雨,许度没把袋子直接给她,拿出里边包装完好的桌游给她。

  一到手,小番薯立马就把它拆了,还指使着:“你陪我玩!”

  “不行。”

  小番薯仰着脸:“为什么!”

  许度手指在桌游牌角落的一行字上戳了戳:“因为这是四人游戏。”

  小番薯一听就不乐意了:“你就是想我交朋友!”

  许度比她还坦然,他抱着手臂,居高临下的点点头:“对,这是条件。”

  小番薯:“你跟小朋友讲条件!”

  许度:“我这是跟病人讲条件。”

  一听病人两个字,小番薯立马就焉了,没一会,就推着许度让他走。

  还别说,小番薯完全没有一个病人的样子,体重比同龄女孩的还要重个十斤,一条胳膊都一条粗莲藕似的,推着许度往外走的力也挺大的:“哪有你这样的医生!一点都不照顾病人的感受!”

  许度被推到门口:“我不说,你不说,病人这事就过了么?”

  许度抬手,摸了摸小番薯的脑袋:“谁告诉你生病一种耻辱的?是人都会生病,不然要医生做什么?不过时代真是变了,我们那个时候生病还挺潮流的呢。”

  小番薯杵在那,被他说得眨了眨眼:“潮流?”

  许度:“对啊,在一群普通人里,而我,是唯一一个不一样的,惹人注意的,难道不酷么?”

  小番薯低着脑袋,半天憋出一句:“不酷。”

  许度:“那是你没看我们那时候的小说,小说里的男主不是白血病就是心脏病,好了,早点睡,明天还得进来做检查。”

  小番薯:“我不检查!”

  许度:“我!一个凌晨两点多还杵在这里跟你讨论人生的人!明天还得上班!”

  小番薯终于噗嗤一声乐了:“活该!谁让你要跟我们抢老公!”

  许度嘴角扯了扯,心说他可没叫过周几行老公:“……”

  虽然他有那么一点点想听周几行喊他老公!

  ………

  周几行昨天夜里等到凌晨一点多都没等来许度的消息,他打过去,也显示关机,迷迷糊糊睡着了,醒来的时候蓄了一眼睛的生理眼泪,睁开眼眨了一下,然后抬起手把眼泪给抹掉了。

  手机就在边上,周几行沿着床板摸了摸,他抬起手机一看,依旧没有许度的消息。

  “你好,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,请稍后再拨……”

  周几行安静的听完,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一边。

  许度……估计是又忘了充电。

  周几行叹了口气,从床上起来,往年周几行一年会空出三个月的休假时间,不谈他现在的处境的话,其实他现在过得跟休假差不多。

  洗漱完毕,周几行站阳台边上开嗓,随便把家里的花花草草都浇了水,植物跟人一样,长了几年,生命力就强多了,每天只要浇浇水,连肥料都不用施。

  开嗓后就是散步,周几行穿了一件黑色背心,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,周几行想了想,还是把手机拿了过来,说不定许度突然想起来给手机充电了。

  一个半小时的慢跑,练习用气发声,一步一个音,这是姚河教他的,姚河当时很谦虚的说:“虽然演戏我不行,但是发音我还是会一些的。”

  这些叶知彼都不管他,反正台词说不好,他就骂,管他学没学,练没练,他只看结果。

  一套流程下来,都九点了,许度还是没消息,周几行正准备放下手机,突然,一个电话打了进来,周几行低着眼,他从未给家里人任何备注,只是多年不换的号码,看多了怎么都能记住些。

  铃声在安静的房间内叮叮作响,一声一声,带动着手机在周几行的手掌内震动,周几行静默片刻,终究是接了电话,周国根其实很少给他打电话,他本来就寡言,在强势的母亲和妻子下几乎没有什么话语权,对于周几行这个户口上的儿子,更是说不出的尴尬。

  周几行从知道他的身世后,就没再见过周国根一声爸,连老婆都保不住的懦弱男人,对于周几行这个在地位上已经和他们不同的人,更是说不出你是我儿子这样的话。

  电话通了,男人说:“几行,爸要走了,你来见他最后一面吧。”

  电话里周国根絮絮叨叨的说了几句,大意是还是希望他能过来,不管如何,死者为大。

  周几行笑了,他说:“好啊。”

  从二院出来后,李程就把他们安排在了靠近郊区的一家私立医院,虽然位置偏僻,但医疗资源都是一流的。

  开独自开车前往医院的路上,周几行想,他没时间去拿今天要表演的书了,叶知彼又要发火了。

  从家到医院,一个小时零十二分钟,这一路都很安静,没有电话,没有短信,周几行安静的直视着前方的路。

  在二院的时候,周春生就被委婉说过时日不多,离开二院情况更是迅速恶化,他每日躺在重症室,日复一日花钱跟流水似的,周几行没有断过他的钱,也没有去见过他一面。

  周几行安静的进了电梯,他戴着口罩,帽子压低,同乘一班电梯的还有几个医护,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,头发发白的老人。

  周几行安静的听着他们聊天,电梯到了,电梯外的礼仪小姐说了声欢迎,周几行径自出了电梯室,他去二院找过许度很多次,也曾经陪他过夜,但是没有一次,像现在这样,周几行清晰的闻到了苦涩的消毒水的味道。

  重症室的气氛压抑得可怕,病床上躺着残喘人生的男男女女,他们一生或许平庸,也或许可以用来吹牛逼,但是无一例外的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型。

  周几行站定在门外,他听见里边的哭声,乡下的传统,他们未必有那么撕心裂肺的难过,但是一定要哭得够大声,最好让整个村子的人都听见。

  “哥……”

  周几行抬起眼,顺声望去,看见了李程找了许久的周一数。

 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鹅黄色裙子,腹部微微隆起,两手边都拉着她家的姑娘。

  她再一次背叛了周几行。

  周几行勾起唇角,笑了一声,周一数被他笑得不敢过来,远远的杵在那。

  周几行没管他,一把推门进去,挤在病房里的人纷纷回头看他,梁福兰哭红了脸,见着周几行就冲了过来:“你过来做什么!做什么!害得你妹妹要一个人养孩子!我们家是造了什么孽啊!出了你这么个孽障!”

  周几行在她锤下来第一拳,就捏住了她的手腕,他冷眼看着她,一个人的性格真的能贯彻一生,从周几行很小的时候,她就是这么自私自利。

  梁福兰:“你……”

  周几行拨开她:“让开。”

  梁福兰一时没想到,意外下没站稳脚跟,差点被周几行一拨甩地上去,一直杵在角落里的周国根上前扶住了梁福兰:“妈……”

  梁福兰打他:“你这没用的!就这么看着别人欺负你妈啊!”

  周国根任着她打,一下没躲,甚至没有一点意外的表情:“妈,他是几行。”

  梁福兰:“我们家没他这么个人!”

  背后吵吵囔囔,周几行却置若罔闻,他看着浑身插满了管子,戴着呼吸机,苟延残喘的老人,眼神冷漠,不带一丝温情。

  老人还活着,他艰难的睁着眼,还剩一丝清明,呼吸罩下的嘴张了张,似乎想说话,按正常家庭,小辈应该俯下身去听听老人最后的遗言,但是周几行没动。

 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嘲讽,怜悯、恶心……或许都有:“你知道你躺在这里,一天要花多少钱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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